广东增城铁路物流园累计开行中欧班列300趟******
中新网广州1月9日电 (郭军 王春强 韩逸)1月9日15时,汽笛长鸣,满载着106个标准集装箱货物的X8186次中欧班列,从广铁集团增城铁路物流园缓缓驶出,经由霍尔果斯口岸出境后,开启奔赴欧洲中部的旅程。这是增城铁路物流园国际班列常态化开行的第300趟中欧班列。
据了解,该趟班列满载着665吨食品、家用电器、衣服鞋帽、电子设备等优质年货产品,预计16天后抵达1.1万公里以外的欧洲。
截至目前,今年增城铁路物流园已累计开行6趟中欧班列,运输年货逾两千吨,开行数量同比去年增幅达100%,向亚欧地区源源不断输送“广东造”湾区年货,迎来园区新年“开门红”。
“为确保班列准点开行,物流园建立了中欧班列‘绿色通道’和服务专窗,提供‘7×24’小时物流服务,实时盯控跟踪货物到达和货车配空情况,确保‘货到即装’,及时准点发车,全面保障中欧班列运输高效畅通。”广东粤通铁路物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韦经裕介绍。
随着防疫政策的优化调整,国内外经贸交流日益常态化,中欧班列凭借着安全快捷、绿色环保、成本较低、受自然环境影响小、检疫环节接触感染风险低等优势成功“出圈”,助力大湾区在“钢铁丝路”上跑出加速度。同时,中欧班列也成为促进跨境经贸交流,保障全球供应链畅通,推动“一带一路”沿线国家提振经济的中坚力量。
“中欧班列一直在跨境物流大通道上维系正常的供应体系,帮助了我们本土企业缓解出口运力紧张,为‘一带一路’国家送去‘中国制造’优质产品。”广州大顺发国际物流有限公司运营总监许鸿展非常满意。
据悉,广铁集团常态化开行中欧班列已逾7年,大湾区国际货运班列开行数量,从最初的一周1趟增长至日均超2.6趟,服务版图也从“一点一线”拓展到中欧“成网成片”。增城铁路物流园是粤港澳大湾区中欧班列的重要站点,已与广州国际港、南沙港以及深圳平湖南等多个广东地区中欧班列站点形成区域联动,为实现大湾区优质商品“优进优出”“快进快出”提高运输保障。
“春节前增城铁路物流园预计还将开行15余趟中欧“年货班列”,以日用品、数码产品、防疫物品等货物为主,主要发往波兰马拉和德国汉堡、杜伊斯堡等地。”广东粤通铁路物流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韦经裕说。(完)
钱钟书杨绛印象记******
邓国治
说真的,那天跟着朋友去南沙沟,我的目的很明确,就是想采访一下钱钟书、杨绛夫妇。没想到,才得进门,钱老便先申明:“你们作为朋友来访,我这里当然欢迎;若是为的新闻采访,那么,恕不接待。”
我只好换掉了身份,从记者变成读者。其实,首先还是读者,正是读了二老的著作,才产生了想采访的愿望。
正好杨绛也在家。读过她的《干校六记》,脑子里先有了一个爽朗、幽默的印象,待得见面,却是位恬静、温柔的女学者。几十年风尘仆仆,她依然还是当年东吴大学文学院女生那种南国闺秀形象。钱老把我们介绍给老伴,随即笑说:“一听说记者,我先是吓一跳。后见他们来意甚善,这才没有用‘太极拳’的方式……”“太极拳”者,是指拳中的“推”式——拒而不纳也。
钱老说:“我不愿意宣传。我今年70多岁了,我只想抓紧时间,多做一点事。宣传,只能给我帮倒忙。《围城》出版后,报纸上一登,就平添了那么多来访的、来信的,向我要书……”
《围城》从1947年上海初版后,接着两年又印了两版,此后暌违30载,直到1980年才出了新的一版,印数13万册,几乎未出月就销光;新二版已于不久前印出。除了国内出版的,和香港有它的“盗印”本外,译成外文的,便有英、俄、日、德等国文字。《围城》影响可谓大矣。
杨绛抗战时期写过剧本,建国以后翻译过多种文字的外国文学名著,著名的《唐•吉诃德》、《吉尔•布拉斯》等都是她翻译的。近年来,开始转向写小说、散文,她诙谐地说:“这两年,眼睛花了,懒得看小字、查字典,所以就自己写点即兴文字——我这也是个偷懒的办法吧,实际上是不务正业!”——她在外国文学研究所工作。
这一“不务正业”,使我们看到了杨绛的许多新作。《干校六记》由三联书店出版了,人民文学出版社还将出版《杨绛小说散文选》。她的文字,情真意真,读来十分亲切;而那幽默诙谐的风格,又让人想到她所有翻译过的塞万提斯、勒萨日等人的文章。尽管钱老在他为《干校六记》所作的小引里说到“《浮生六记》——一部我很不喜欢的书。”《干校六记》还是让人想到了《浮生六记》,也想到了《项脊轩志》、《泷冈阡表》一类古代散文中的名篇。尽管时代不同,内容各别,但一个“真”字却是共同的,也是最能揪动人心的。看似身边琐事,细小,甚至是絮絮道来,但由于这一“真”字,就使你不但不觉琐细无聊,反而像置身其中,与主人翁共同欢乐,共同叹息,共同着急。我喜欢杨绛的文章,我想,最最主要的便在这个“真”字上。
“文如其人”,钱老夫妇待人接物,也同他们的文字一样——如果能够这么类比的话。虽是初次见面,但不大功夫,二老就同我们谈得很坦率,很真诚。听说我喜欢书画,还一次次地从书柜里取出外国朋友赠送的外文版中国画册,不厌其烦地一页页翻给我看,讲给我听。杨绛已逾古稀,比我年长整整一倍,而她对我们说话,就像同朋友一样,真切而随便,使你立刻摆脱了拘束。钱老也如是,说起近年来杂务缠身,以至有些读者来信顾不得细细作答时,他回身从书桌上翻出一封来信,指点着给我们看:“这是一个20年前就来过信的读者。喏,你们看,他这里还责备我,为什么20年前你的回信那样热情洋溢,现在却做不到了。他说这很让他失望……”
其实,这是错怪了钱老。人的精力、时间毕竟有限,且不说经过这20年下来钱老的身体不用秘书、助手,而近年来会议、头衔的有增无减,又要占去他大量有用的时间。钱老给我们看了一大堆各色各样的请柬,什么“吴敬梓研究会”、“水浒研究会”,还有许多的会议通知……他说:“现在我什么‘会’也不想参加,我只是想尽量多做一点工作,写一点东西。国外有好几处邀我去的,我也不想去,都婉谢了……”面对这几年来盛行的出洋“考察”风,和争头衔、排名次等等一系列的讲究,我感到,面前的这位老人是如此可敬!
而钱老治学广博与严谨,也的确令人肃然起敬!他是1937年英国牛津大学的副博士,精通多门外语——他只是自谦地说:“那时要考学位,除主攻一门外文外,还必须兼通两门外语。”意思这不过是环境使然罢了。而其实,精通外语到能写作的程度,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就可达到的。尤为难得的是,他同时还精熟中国文学,包括深奥到诘屈聱牙的一些古代文史哲著作。中华书局出版的四部头的《管锥编》,就是他对《周易正义》、《毛诗正义》、《史记会注考证》、《老子王弼注》、《列子张湛注》等十多部历代有关著作与西洋文学哲学著作进行比较后的一些札记,里面有不少新的见解和有趣的比较。这里,十余部中国古代史专著与英、德、法、意、拉丁文5种外语的引文,不论是纵是横,都可以当得上洋洋大观的了。
而钱钟书先生,除了融汇古今,博通中外,他还写得一手好书法,有深厚的艺术修养。杨绛,则与其说是贤内助,不如说首先是同志,是志同道合的伴侣。
因为是“印象”,因为钱、杨二老的反对采访而使我在交谈中没有作一言半语的记载,所以,我只是想到哪里,写到哪里,也不一定说清了些什么,有些事实也未经核实。而且,最根本的还在于未曾征得二老的同意。但,心里有些印象,不写总觉得不舒坦——这也是文人的一种劣根性吧。姑存于此,且待骂声。
(1982年7月)
(文图:赵筱尘 巫邓炎)